第308章 联姻
    平壤。
    来护儿兴奋地在傅姬的引见下等到了黄门侍郎裴矩,並为裴侍郎弃中枢高官而任辽东属官、安抚高丽的义举而感动,终於有人来分担政事了!
    石之轩在被拔高提升高手傅君的指引下,暗中勘察、现场走访了大量高丽贵族、大將受害者后,他也是十分感动。
    这逆徒虽叛出师门销声匿跡,但確实没把为师教他的刺杀之道拋之脑后啊。
    不断造势、引动傅采林的破绽,使其转守为攻,最后在万军阵前一击必杀!
    石之轩想来,亦悠然神往。若是自己能亲手斩杀与寧道奇齐名的天下三大宗师,应该可以弥补终败於寧道奇的心境破绽吧?但既有破绽,又何谈杀傅采林以补之呢?
    不过,这逆徒居然料到自己会来,甚至將王太傅之任虚位以待,这简直让石之轩无言以对。
    驀然,他又回想起当年初见,那小孩儿鸚鵡学舌、理所当然似的两句话。
    “你很好,你救了本王性命,你可愿为本王效力?”
    “杨某人绝不亏待有功之臣!你的愿望,杨某人答应了!”
    “6
    ”
    石之轩已试探出那逆徒留在傅姬身上极为精纯又奇妙的阴阳真气,似与自己不死印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在提醒、是在示威、是在炫耀..
    石师,你看我厉害不厉害?
    石之轩对来护儿的恭维、辽东郡眼下情况的敘述都不置可否。
    傅君嬋受命留人道:“裴太傅,大王有言,辽东上下皆以太傅一言以决,请太傅先在辽东练手。”
    石之轩感觉荒谬,练手?
    傅姬又道:“大王有言,高丽旧贵族门阀根深蒂固,又垄断学识传承、百工技艺,將之杀尽、辽东亦尽为野地,如何破门取用?使门阀不存、人心慕汉,请太傅练手。”
    孤儿、平民出身的来护儿:“?”大王......好像意有所指..
    石之轩露出感兴趣的笑容。
    傅姬又道:“大王留有诸学心得十二篇,请裴师印证。”
    石之轩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裴矩与大王少时有约,当尽力辅佐之..
    ,傅姬大喜相拜,大王命令终於完成了!
    石之轩看著傅君嬋微微神,这逆徒,竟能得生死大敌的亲传弟子如此全心全意?
    “傅姬竟不思高丽故国、不忆傅氏旧情?”
    “高丽重归汉家故土,实乃辽东万民之幸;妾身本为平民孤女,自小为师尊收养培训为刺客,为大王以刺客之道摄服、心服口服,况且师尊为保高丽免遭战乱、以身殉道,妾身並非思不忆,只是更为感念大王恩德。”
    石之轩悟了。
    我是该杀了梵清惠的。
    可恨老匹夫寧道奇甘为走狗。
    岭南。
    宋家山城位於郁水河流交匯处,三面临水,雄山耸峙。
    歷三代百多年建成的石城由山腰起依隨山势、直至山巔开拓出来的大片平地。君临周遭山野平原,与鬱林郡遥相对望。
    沿郁河还建设了数十座大货仓和以百计的大小码头,宇文化及乘船而至时亲眼所见此地山城巍峨、水运不绝、无比繁荣兴盛的气势,暗道宋阀一统岭南、只是名义上臣服大隋的情况,果真是底气十足。
    相较而言,依附於皇室的宇文、独孤、李三姓竟有些不值一提了。
    宇文化及心道,大王仅以辽东称王之尊,恐怕远不能摄服宋缺。
    但自己身为大王使者,绝不能墮了大王威势。
    由人接引,宇文化及已入山城顶峰。
    一路张灯结彩、移步换景,过曲廊绕庭院,一株高达十数丈的槐树后別有洞天。
    宇文化及在磨刀堂中见到了“天刀”宋缺。
    宋阀阀主生著一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他蓝袍垂地,身型屹然雄伟如山。
    宇文化及顿生高山仰止的感觉。
    宋缺抬手虚抓,身外兵器架上一柄厚背大刀如被一条无形绳索牵扯般,直直落在他手中。
    人刀合一,浑然天成,所谓神是心神意是心意,宋缺向前跨出一步、庞大的气势瞬间像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狂飆而至!
    宇文化及又回忆起平壤阵前,被傅采林支配的恐惧!
    他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再逃跑。
    我心中有伟大的太阳!
    我背后有大王!
    “特进上柱国高丽王、平壤总管使掾属宇文化及拜见宋阀阀主,此乃我王书信,请阀主详观。”
    顶著身死道消的风险,宇文化及没有后退一步,反而从袖中取出一只玉匣,其中正是大王的书信。
    这只玉匣是他在扬州购买的,他还备了些礼物,不然只是一封皱巴巴的书信、跑去宋阀,实在危险。
    刀止。
    玉碎如齏粉。
    宋缺双目同时神光电射,罩定宇文化及,令他感到身体里外,没有任何部分可瞒得过这位被誉为天下第一用刀高手的观察看通看透,有如赤身裸体,暴露在风雪之中。
    宇文化及骇然又愤然,大王都没有这样嚇唬过我!!!
    “见面不如闻名,阀主如此无礼,宇文化及告辞!”
    宋缺收刀架上,好整以暇道:“宇文使者留步。”
    宇文化及停下,以退为进,当然不能真走。
    宋缺豪迈笑道:“见宇文使者胆气无双,便可知“战神”果然名不虚传。”
    便是宇文伤都不敢直面自己一刀,那区区宇文化及是何来的勇气呢?只能是其主高丽王了。
    但高丽之名,让宋缺尤为不喜。
    宇文化及客气了几句后奉上手中信笺,没太敢大肆吹捧大王。
    宋缺看完信,神色古怪。
    宇文化及察言观色得也是一头雾水,难道不是惺惺相惜的邀战战书?
    “宋某有二女,长女已许武林判官”解堡主之子,幼女待字闺中受不得辽东苦寒,宋某谢过总管美意,宇文使者带著宋阀精心准备的岭南特產、且请回吧。”
    宇文化及:“....”大王不会是见我迷恋贞贞,也起了心意要娶个名门汉女吧?
    听宋缺婉拒,宇文化及心道大王只是让我送信,並未强求一定要与宋阀联姻,信送到、信中事未成,许是不会责怪於我的。
    但,自己一点努力也不错,绝非为人臣之道。
    宇文化及硬著头皮继续吹捧起来大王如何武功盖世、如何姿容雄伟、如何气度不凡,核心思想就是咱们辽东岭南南北联手,將来大王入主京都为天下主,宋阀亦不失为中土正统后族。
    宋缺將亲笔信笺收入怀中,好整以暇,淡淡道:“幼女顽劣,不敢高攀。”
    宇文化及一听有戏,问:“阀主长女想必温柔嫻淑......
    宋缺面生慍色,早听闻宇文化及等佞臣曾为杨广巡游时搜罗美色,只要是民间绝色,用尽手段连人妻、寡妇也不放过......眼下他另投新主,没想到依旧劣性难改。
    “解堡主早已亲至下聘迎亲,宇文使者倒是来晚了没喝得上一杯喜酒。”
    宇文化及訕让,你方才只说许了人家,没说嫁出去了啊!我替大王截胡有错嘛!
    宋缺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若是平壤总管亲至磨刀堂”,能胜宋某一刀,玉致託付予总管管教亦无不可。”
    宋缺心想,平壤总管横空出世,可惜手下无人,只能任用背主佞臣。
    合该我宋家为汉人正统,借势入主中原,恢復汉家衣冠了!
    慈航静斋建於川滇相接的崇山峻岭之中,歷代斋主都在远近第一高峰“帝踏峰”上进行扩建。取“帝踏”之名,更收藏著“和氏璧”,简直其心可诛。
    杨康与鲁妙子自朱雀山继续往西南方向行进,鲁大师病躯恢復,两人疾行的速度已然更快。
    过汉水、再过閬水,已入蜀郡。
    蜀郡曾名益州,治在成都。
    成都城周长十二里,墙高七丈,虽远不及京都、东都、江都三座雄城宏伟,但也是川蜀之地极为繁华所在。
    相较於中原大地被杨广霍霍得民不聊生的状態,川蜀受山水之险所阻,兼且民风淳朴,热爱自给自足的生活,偏安西南,竟处处皆如世外桃源般祥和。
    才入城门,杨康与鲁妙子便感受到成都昇平繁荣、与世无爭的豪富奢靡。
    南市街上店铺林立、游人如织,处处张灯结彩,其中最为高耸的“张仪楼”更是被布置得尤为喜庆豪华,楼上旌旗招展,掛著一张“宋”字旗。
    鲁妙子悠悠嘆道:“虚彦啊,看来咱们今天是无缘登上张仪楼”,欣赏那玉垒山终年不化积雪、都江堰两江绕城盘流的美景了。”
    杨康疑问:“为何无缘?”
    美景什么的他倒不在意,一路以来走马观看得多了。相较於张仪楼赏景,他更有兴趣去散楼听曲儿。
    但想到青璇簫技冠绝天下,不可使俗音先辱没了耳朵,不如还是隨便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早出城去寻一寻石师妹。
    鲁妙子把手指移向“宋”字旗:“那是宋阀的旗帜,如此大张旗鼓,想必整个张仪楼都被他们霸占咯。”
    鲁妙子又看向贤婿揶揄道:“岭南诸地向来由宋阀独霸自王、而巴蜀之地又为宋阀间接以盐货掌控命脉,虚彦即使取得和氏璧,恐怕也难號召手握大隋半壁江山的宋阀归附。不知虚彦可有良策啊?”
    杨康和鲁妙子边逛边聊,身边不时有青春貌美的羌族少女玩闹掠过,他也礼貌回应著羌女们的秋波频送。
    “鲁公见谅,其实虚彦早有计较了。”
    “哦?”
    “入中原后,我有隨行使者兵分两路已去岭南。”
    “所去为何?”
    “正是求娶宋阀嫡女。”
    “???“
    鲁妙子一脸难绷,你如此理所当然地当著我这岳丈的面说要求娶宋阀嫡女,这合適吗?
    他伸手:“舍利还我。”
    “喏。”
    杨康掏出密封铜罐,毫不在意地拍在鲁妙子手心。
    “舍利还你,秀珣给我。”
    “可恶,你这臭小子!”鲁妙子反手又给他塞了回去。
    堂堂邪帝舍利被俩人当街推搡不要,真是没牌面。
    杨康宽慰道:“虚彦可是亲自来寻鲁公,至於宋缺只是遣一使者而已。
    ,鲁妙子頷首欣慰,在虚彦心中,我可比天刀宋缺重要太多啦!
    “宋阀不见虚彦诚意,恐怕绝不会答应。”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出关扬名首战挑选坐地为王之高手,未找上武尊及天刀,便是最大的诚意。”
    鲁妙子哑然失笑:“恐怕武尊与天刀都不会领情吶。”
    杨康笑道:“不领情,那他们已有取死之道!”
    鲁妙子微微摇头,一时间竟未分辨得出来他这狠话说得是真是假。
    两人已至张仪楼所在,果然把守森严,谢绝外客。
    鲁妙子奇怪道:“武林判官”解暉是宋缺至交,这么一大群人为何不住进解家独尊堡里去?”
    他打探了消息才知是宋阀阀主长女宋玉华將要嫁给解暉之子解文龙,宋阀之中除了阀主夫妇、幼女宋玉致外,其余有头有脸的人物如少主宋师道、“地剑”宋智、“银须”宋鲁等等都送亲来了成都。
    鲁妙子为贤婿“和氏璧之志”计较,思忖又道:“解家盘踞巴蜀多年,联合羌瑶苗彝四族隱有成为天下四大门阀外最强的新兴大阀之势,若与宋阀联姻,巴蜀岭南倚结西南,虚彦你只能望山乾瞪眼了。”
    解暉与宋缺都作为梵清惠的舔狗,梵清惠才不会让这俩货合流夺取天下呢,不然岂不是证明了她梵清惠眼光不行。
    原世界线中,解暉作为梵清惠的终极舔狗,被人家勾勾手就背叛了一直尽心尽力抬举他江湖名声、社会地位的好大哥宋缺,毅然转投李渊。
    而宋玉华也被师妃暄洗脑,遇著了徐子陵后拜託徐子陵规劝好兄弟寇仲不要去岭南会见他爹、一拍即合爭霸天下。
    杨康促狭道:“宋缺竟敢不將嫡长女嫁我,果真已有取死之道!”
    鲁妙子无语摇头,岭南入蜀,山川险阻、数千里之遥,听说还是解暉早就亲去了岭南,你那使者恐怕才启程,人家解家便已迎亲返程了。
    辽东苦寒与巴蜀富庶、解暉之诚与你之怠慢,就算一同摆在宋缺面前相比,宋缺大抵也会更属意解家,更別提先来后到了。
    一时间,鲁妙子竟下意识接受了由高丽王与岭南王联姻、兵不血刃一统南北的想法,自动带入了谋士身份,为恩主忧虑。
    待反应过来,鲁妙子也是讶然错愕。
    此时,一名腿长腰细、气质高贵典雅的粉面青衣小生从张仪楼下走了过来。
    他俩在此嘀嘀咕咕恋栈不去,显然是引起人家注意了。
    不过周围也有许多在此游览风景、看热闹的人,杨康奇怪看向鲁妙子,这是鲁大师你在飞马牧场閒不住、外面四处浪的时候认识的晚辈?
    鲁妙子说道:“宋解联姻之事,先前我正是碰著这位女扮男装的公子打听的。”
    杨康:“......”鲁大师你可真是歪打正著!
    一般而言,远嫁数千里,父母及族中姊妹並不会送亲,以免新妇別离难捨,情绪不佳而扰了大喜的日子,所以宋家这女扮男装来到成都的女子,大约就是宋玉华的妹妹宋玉致了。
    这是一个有著高门大阀教养但內心渴望突破世俗规矩的大小姐,但顏值吧,大抵是和独孤凤一个级別,属於气质加持。
    杨康看著宋玉致唇边贴著的两撇鬍子,暗道还要扣分。
    贴就贴吧,你还贴得有点歪,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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