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肌肤。
    碧绿的叶床。
    墨色的长髮。
    三种最纯粹的顏色,交织成了一副足以让任何雄性理智焚毁的活色生香图。
    明曦微微侧过头,看向他。
    那双琥珀色的桃眼,在柔和的绿光下,显得愈发清澈。
    里面没有恐惧,没有羞耻,只有一丝纯真的、不含杂质的好奇,与全然的信赖。
    她仿佛真的將自己当成了一个等待检查的病人,而他,就是那位值得託付一切的医师。
    “扶风?”
    她轻声呼唤,声音软糯,带著一丝困惑。
    轰——
    扶风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那一声柔软的呼唤,將他从那片空白的、失神的深渊中强行拽了出来。
    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那几乎停跳的心臟重新开始工作。
    他重新启动了脑海里的逻辑程序,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强迫自己进入“医师”的角色。
    他是扶风。
    是冷静的学者,是理智的猎人。
    他不是莱恩那种被欲望冲昏头脑的蠢狮子,也不是雷那种只懂用下半身思考的疯老虎。
    他要的是研究,是掌控,是彻底揭开她身体的秘密。
    对。
    研究。
    扶风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的刺痛感让他恢復了一丝清明。
    他转身,从石桌上拿起了一根冰冷的水晶探针。
    探针大约一指长,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透明水晶打磨而成,尖端圆润,內部流动著一丝微弱的、蓝色的光芒。
    这是他用来探测生物体能量流动节点的精密仪器。
    他握著探针,一步一步,重新走向那张叶床。
    他的步伐很稳,脸上重新戴上了那副冷静理智的面具。
    “可能会有点凉。”
    他开口提醒道,声音却带上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压抑的沙哑。
    他说著,伸出手,將那根冰冷的水晶探针,缓缓地、靠近明曦温热的小腹。
    那是一片完美无瑕的雪白平原,皮肤细腻得看不见一丝毛孔,只有在最中心的位置,有一个小巧可爱的肚脐,像一粒点缀在白瓷上的珍珠。
    探针尖端的蓝色微光,在即將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陡然变得明亮起来,仿佛被她身体里那股纯净的能量所吸引。
    冰与火的交锋,就在这零点零一毫米的距离间,一触即发。
    下一秒。
    冰冷的水晶探针,终於触碰到了那片温热的、柔软的肌肤。
    “唔……”
    一声压抑的、带著哭腔的轻吟,从明曦的唇间溢出。
    她的身体像是被冰块烫到的小猫,猛地一颤。
    那双清澈的桃眼里,瞬间氤氳起一层生理性的水汽。
    扶风的动作,僵住了。
    他眼睁睁地看著,就在探针触碰的那一点上,一圈艷丽的、桃般的薄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散开来。
    那片红晕,在那片极致的雪白上,显得格外刺目。
    宛如白瓷上瞬间绽开的血色梅,充满了破碎凌虐的美感。
    石桌上,那枚用来感知心率的奇异海螺,突然发出了急促而尖锐的“嗡嗡”声。
    扶风的眼角余光扫过。
    他看到,代表著明曦心率与能量波动的光纹,瞬间飆升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异常的峰值。
    不,不对。
    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属於“圣体”的能量波动。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將这组异常数据与他资料库里成千上万种能量模型进行比对。
    排除了污染反应。
    排除了净化反应。
    排除了元素排斥反应。
    最终,数据分析指向了一个最简单、最荒谬,也最……致命的结论。
    这不是能量波动。
    这是最纯粹的、最原始的……生理反应。
    是生物体在受到突如其来的、强烈的外界刺激时,最本能的应激表现。
    就像被羽毛搔刮掌心时的痒,被针尖刺破皮肤时的痛。
    还有……
    被异性的、带著侵略性的冰冷触碰时,那种混杂了羞耻、恐惧与一丝隱秘颤慄的……反应。
    这个结论,像一道惊雷,將扶风刚刚才勉强构建起来的理智外壳,再次劈得粉碎。
    他发现自己错了。
    错得离谱。
    他以为自己是在解剖一只神秘的蝴蝶,是在研究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可他手里握著的,根本不是冰冷的標本。
    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会颤抖、会脸红、会因为他一个冰冷的动作而发出动人轻吟的……雌性。
    他努力维持著表面的镇定,强迫自己继续履行“医师”的职责。
    “別怕,只是能量探查。”
    他的声音乾涩得像是沙漠里的风。
    他握著探针的手,开始沿著她的小腹,缓缓向下滑动,试图记录下那些能量流动的节点。
    可是,他发现,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那股无法控制的、细微的颤慄,从他的指尖,沿著手臂,一路蔓延到他的心臟。
    探针冰冷的触感,与她肌肤灼热的温度,通过那根小小的水晶,在他的感官世界里形成了无比强烈的、矛盾的对冲。
    他的理智告诉他,要记录数据,要分析脉络,要找到能量核心。
    可他的本能,却在疯狂地渴望著另一件事。
    渴望扔掉这根冰冷的、隔绝了一切真实触感的探针。
    渴望用自己的手,用自己的唇,用自己的身体,去亲自丈量、感受、印刻她身体的每一寸温热与柔软。
    这种理智与本能的剧烈撕裂,让扶风的额角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明曦仿佛对他的內心挣扎毫无所觉。
    她只是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贝齿深陷在柔软的下唇瓣上,留下了一道曖昧的、浅浅的红痕。
    那双水光瀲灩的桃眼,就这样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媚態,只有纯粹的、因为紧张与不適而泛起的薄红,和一层怎么也化不开的、惹人怜爱的水光。
    她不发一言。
    但这副模样,却胜过了千言万语的控诉。
    仿佛在无声地质问他。
    为什么……要用这么冰冷的东西,触碰我?
    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受?
    扶风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这双眼睛一点一点地,烧成灰烬。
    那眼神里的每一丝水光,都像是一滴滚烫的岩浆,滴落在他那根名为“自制力”的紧绷琴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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