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明显感觉到车厢里的气压低了几分,她朝著电话那端歉声道,“墨谦,今晚可能不太方便,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明天中午可以吗?”
    林墨谦体贴地回应,“都行,看你的时间。”
    “嗯,你先陪陪你奶奶,她老人家一定很想你了。”
    “好,你先忙完再打给我。”林墨谦温柔道。
    “嗯,好。”苏晚掛了电话,车厢內陷入一阵沉默,苏晚扭头望向窗外的方向。
    “你可以去的。”顾砚之突然开口,声线里带著几分压抑的情绪,“我不会干涉你的私生活。”
    苏晚继续望著窗外的风景,语气自然地回应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安排。”
    顾砚之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几句,这是他惯常思考的动作,过了一会儿,他说道,“这周末鶯鶯学校组织去农场研学,老师要求父母一起参加。”
    苏晚转头看他,“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今早老师告诉我的,大概今天会发通告。”顾砚之的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我已经把时间空出来了。”
    苏晚抿了抿唇,还没有回答,顾砚之眯了眯眸,“如果你没有时间陪同,我会和鶯鶯解释。”
    苏晚皱了皱眉,“好,我会安排时间。”
    顾砚之的车停在实验室旁边的车位上,苏晚推门下车,顾砚之不疾不徐地跟著她进去。
    到达电梯门口,苏晚进去之后,就在电梯门即將合拢的瞬间,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了进来,感应门立即重新打开。
    顾砚之迈步走进电梯,狭小的空气里顿时充斥著他身上清洌的气息。
    “旁边还有五部电梯。”苏晚拧眉提醒他。
    “这部最近。”顾砚之面不改色地按下楼层按钮。
    电梯缓缓上升,苏晚感觉一双目光望在脸上,她別开脸。
    男人抿了抿薄唇,却一丝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想到什么,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苏晚回到办公室,拋开一些思绪,打开电脑干活,她点开邮件,有几份是梁思敏实验室发过来的,这些邮件对她只是一个通知的作用,她偶尔有时间会点开查看。
    果然,苏晚接到了家委的通知,学校上次改期的一次春季研学临时决定在周末举办,家长可根据自己的时间报名参与。
    苏晚看到顾砚之把女儿的名字填写了。
    傍晚,苏晚回到家,顾鶯就迫不及待地过来跟她匯报,“妈妈,我们周末要去爬山了。”
    “嗯,妈妈陪你去。”苏晚微笑道。
    “爸爸妈妈都要一起去。”顾鶯拉著她的手说道。
    杨嫂过来说道,“顾先生送鶯鶯回来就走了,应该是有事处理。”
    苏晚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晚上,替女儿洗澡洗头,吹著女儿的长髮,苏晚才发现不知不觉女儿又长高了一些。
    一张可爱的脸蛋在镜子里白嫩可爱,苏晚吹完头髮忍不住捧著她的小脸蛋亲了亲。
    “妈妈,我到底长得像谁呀!为什么老师说我长得像爸爸?”顾鶯歪著小脑袋发问。
    苏晚一愣,接著看著女儿这张小脸,平常一直看著她倒没什么,女儿这么一说,她才发现女儿的长相又偏向了顾砚之,特別是眉眼间的神韵,简直和他如出一辙了。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呀!”顾鶯伸手捧著她的脸问。
    苏晚温柔一笑,“你既像爸爸,也像妈妈。”
    “那为什么大家都说我更像爸爸呢!”小傢伙嘟起小嘴,似乎有些不满。
    苏晚轻笑著梳理著她的长髮,这或许就是大自然的一种平衡机制吧!让父亲通过孩子的相貌来確认自己的血脉。
    “爸爸虽然长得很帅,可我更喜欢我像妈妈。”顾鶯伸手搂著她的脖子,爭取著像妈妈。
    苏晚笑著搂著她,“好,鶯鶯像妈妈。”
    苏晚看著天真漂亮的女儿,她多希望女儿只是长得像他,而不是携带著顾家的遗传基因,但这一点,她不能怪谁。
    毕竟在她生下女儿的时候,秦佳莹身上的血液病还只是定性为罕见血液病,检测出遗传性质是在她发病的两年之后,那时候的女儿已经出生了。
    晚上,女儿拿著新的绘本过来,是顾砚之新买的。
    苏晚翻开绘本,温暖的插画映入眼帘,故事讲述了一对父母从孩子出生就倾注全部爱意的故事。
    顾鶯靠在她的怀里,撑著下巴问道,“妈妈,你和爸爸在我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爱我的吗?”
    苏晚的心柔软一片,“当然,爸爸妈妈都最爱你了。”
    顾鶯开心地在她的怀里拱了拱,“我也最爱你们了。”
    讲完绘本哄女儿睡著后,苏晚內心有些五味杂陈,但工作也让她累了,没一会儿便睡著了。
    次日一早,苏晚打算送女儿上学,却在开门之后,顾砚之准时站在门口等候。
    顾鶯牵著父亲的手进了电梯,突然,她嘟著小嘴道,“爸爸,我可不可以请一天假,我不想上学了,我想陪你去公司上班。”
    顾砚之微微一怔,蹲下身问道,“为什么不想上学?在学校受欺负了吗?”
    “不是,我好久都没有去爸爸你的公司了,我想去你公司玩。”顾鶯撒娇道。
    顾砚之抿唇一笑,“好,跟爸爸去公司吧!我给你请一天假。”
    “耶!”顾鶯开心地抱住他,“爸爸太好了。”
    顾砚之揉著她的小脑袋,牵著她上了车,直奔顾氏集团的方向。
    学校里,老师也收到了请假通知。
    顾氏集团雄踞於市中心黄金地段,顾砚之牵著女儿迈进大堂,她背著小书包,穿著蓝色的小制服,小小的身影却自带气场。
    四周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投来微笑的注目,目光中带著小心翼翼的打量——要知道,目前来说,这位小可爱可是顾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爸爸,他们为什么都这么看著我呀!”顾鶯好奇地抬头问父亲。
    顾砚之低头一笑,“因为你是爸爸的宝贝。”
    总裁办公室里,秘书端来特製的儿童餐点,还送了卡通玩具。
    “小姐和顾总长得真像啊!”秘书回到办公室,忍不住感嘆。
    十点的会议室里,顾鶯被安排在父亲的身边,她保证会认真乖巧地陪父亲开会。
    匯报的几位经理声音都温柔了不少,顾砚之在和他们討论工作,顾鶯则在一旁专注地画画,当她抬头看到那复杂的结构图,她好奇的问道,“爸爸,这是什么画?我怎么没有见过?”
    顾砚之將女儿抱到膝上坐著,指著屏幕上的结构图耐心解释,“这是公司新项目的架构图,这些线条代表著不同部门,就像乐高积木一样,要搭建完整的建筑。”
    顾鶯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指著最顶端的方框问道,“爸爸,这个代表著什么。”
    “这个代表著项目的决策层,就像一个城堡里的国王。”顾砚之温柔地解释,“等你长大了,让你做城堡里的国王好不好?”
    顿时,会议室里更加寂静了,几位经理面面相覷,虽然知道这位是顾总的千金,但如此直白地確认她继承权还是头一回听见。
    “鶯鶯想不想学管理公司?“顾砚之低声问女儿的意见。
    顾鶯开心地点头小脑袋,“想,我想和爸爸一样厉害。”
    “你一定会比爸爸更厉害的。”顾砚之满眼骄傲地望著她。
    这一刻,眾人看著顾鶯小小眉目间与她父亲如出一辙的自信,仿佛生物信息已识別,她日后將是这家公司最高权限管理者。
    只要顾总今后没有別的孩子。
    眼前这位小女孩將执掌这家亿万財富的集团。
    接下来的会议继续,只是顾鶯继续回到那里画画了,这次她画出的正是结构图,拿著彩笔在那里认真地涂著顏色。
    苏晚正在办公室里工作,这时,手机信息响了,她拿起一看是顾砚之发来的,她点开照片,赫然发现是照片,照片里女儿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画画。
    “你怎么没送她去学校?”苏晚皱眉寻问。
    “她说今天想陪我来公司,抱歉,没提前跟你说一声。”顾砚之回復。接著,他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女儿正在玩著他的玩脑,小身影坐得很板正。
    “你女儿很有我未来接班人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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