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陆谨行躺在床上,把手里的照片看了又看。
    借著月光,他才看著照片上女人的脸。
    明明他都看了几十上百遍了,可偏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一开始,他拿到背包的时候,对希娜和巴特尔还是心有芥蒂的。
    不知道巴特尔和希娜出於什么原因,没把他的背包还给他。
    可他们收留他,照顾他,救了他这条命。
    於情於理,陆谨行都没有立场去责怪他们。
    只是一想到他的婉婉,一个人在这么远的地方,为他担惊受怕,为他伤心难过。
    陆谨行的心就驀地疼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他早早地就起来了。
    除了自己的包还有一些乾粮,他也不准备带多余的东西。
    他摸著黑起床换好了衣服,正准备简单洗漱时,就看到厨房里亮著光。
    以往这个时候,希娜和巴特尔都还在睡大觉。
    而这院子里也只有他们三人。
    难不成有人起得比他还早?
    陆谨行拿著自己的杯子,有些疑惑地朝厨房看去。
    这才发现希娜正围在锅炉旁,煮羊奶。
    她旁边还有厚厚的一摞饼子。
    看样子是早早就在这准备了。
    而旁边,还有两个大布兜子,里面鼓鼓囊囊的,看起来也是装了许多东西。
    陆谨行身形微微僵住。
    “这是...做什么?”
    希娜看到陆谨行过来,眼里迸发出了一阵浓浓的喜悦。
    “你醒了?”
    “羊奶,肉乾,饢饼,杏干、你、路上、吃。”
    陆谨行看著锅边准备好的食物。
    眼神复杂。
    “谢谢,希娜。”
    希娜摆了摆手,垂下的睫毛遮住了她那些还未宣之於口的喜欢。
    “我们,是朋友。”
    说罢,她抬起头,对陆谨行笑了一下。
    陆谨行看著她,认真点头,“对,朋友。”
    希娜把他推了出去,“你去收拾行李,一会早饭就好了。”
    陆谨行也没再说了,他確实得再检查一遍自己的行李。
    *
    过了没一会。
    房子里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各式各样的北疆食物。
    羊奶,烤饢饼,羊肉汤,拉条子、油撒子......
    巴特尔从羊肉汤里用刀尖挑出一大块肉,放到陆谨行的碗里,“吃!后面三天,路上只能吃乾粮,现在多吃点。”
    陆谨行也大概听懂了。
    倒也没客气,拿起肉就往嘴里塞。
    只不过比起巴特尔,他的吃相显然斯文极了。
    这几个月的相处,巴特尔也知道陆谨行就是这么个习惯。
    吃东西都慢条斯理的,一点都不大气。
    不过现在人都要走了,他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相反,巴特尔对著希娜说道,“去厨房拿三个碗来,咱们几个喝一杯。”
    希娜点了点头。
    哈克人村对待朋友,向来有践行的传统。
    不一会儿,马奶酒就倒在桌上的三只碗里。
    奶白色酒液盛在碗里,看起来醇香又莹润。
    一碗下肚,肠胃里迅速地温暖起来。
    味道清爽又甘甜。
    巴特尔拍著陆谨行的肩膀,笑了笑,“不错,喝酒倒是有几分像村里子勇猛的猎人!”
    希娜瞪了巴特尔一眼,显然对他的说法並不满意。
    “阿爸,他比我们村子里的其他男人勇敢多了!”
    巴特尔也没反驳,而且转了个话头,“再喝两杯,一杯祝你平安到家,一杯祝你早日抵达。”
    陆谨行没听懂,但也大概猜到,是巴特尔对他的祝福。
    他拍了拍胸口,神情认真,“谢谢。”
    这是哈克族的肢体语言。
    说明,他都记在心里。
    而巴特尔同样也拍了拍胸口,“永远的,朋友。”
    等他们喝完碗里的酒,希娜又继续续上,她也学著巴特尔的样子,对著陆谨行举了杯,“祝你,平安无健康,也...祝你和你的妻子,永远幸福,白头偕老。”
    她说话的语气有些晦涩。
    巴特尔知道,他的女儿希娜还没完全放下。
    但是对於陆谨行的祝福,也是真心实意的。
    没一会,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咚!!”
    达瓦的粗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巴叔叔!我过来接人了!”
    希娜坐在桌子外侧,靠门边的地方。
    她快步起身,把门拉开,“达大哥!你来了!”
    达瓦看著希娜,凶悍的脸上难得带了一丝笑意。
    “嗯。”
    巴特尔招呼著人往里坐,让他吃了早饭再走。
    达瓦本想拒绝,毕竟还有人在等著。
    可希娜拉著他的衣袖,把他扯到座位旁边,“喝点酒,再吃点肉,路上才有力气。”
    达瓦呆呆地看著希娜,也不自觉地改了口,“好。”
    巴特尔察觉到达瓦地端倪,心里也高兴了几分。
    果然嘛,还是村子里的男人更合他的胃口。
    以后达瓦给他做个女婿,也是件好事!
    等几人酒足饭饱,天也渐渐亮了起来。
    门口外。
    陆谨行被巴特尔强行披上了一件厚厚地袄子。
    希娜也掏出了一块羊毛织成的厚围巾,把围巾放在陆谨行手里,“路上风大,你带著这个,保暖。”
    陆谨行顿了顿,笨拙地用哈克语说道:“希娜...照顾好自己。”
    希娜眼眶有些发红,她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这个承载著她许多幻想的男人。
    终於还是不属於她。
    她挤出一个笑:“你也是。路上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平安到家。”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在这片茫茫雪原上,要走这么远的路,任何意外都可能发生。
    平安到家,已经是最好的祝福。
    达瓦站在不远处,看著他们做著最后的道別,也没急著催促。
    村里的马帮已经集结完毕,每只马的马蹄子上都缠著防滑的草绳。鼻孔里还喷著白茫茫的热气,与周遭的冷空气对比十分明显。
    陆谨行翻身,坐在马车后面的板车上。
    达瓦吆喝了一声:“走了!”鞭子一甩,马队便踩著积雪缓缓前行。
    晨曦中,
    木禾村安静得像一幅浓烈又神圣的画,厚厚的积雪覆盖在房顶上,每一家房子都错落有致。
    安静又美好。
    有朝一日,他也想带婉婉回来看看。
    路渐行渐远。
    他看到巴特尔站在原地没动,又冲他挥了挥手,喊道:“注意安全!以后回来看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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