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两个字从老者口中说出时,叶星辰体內的血脉,他神魂深处的混沌本源,竟不受控制地轻轻震颤起来,发出了喜悦般的共鸣!
    老者转过头,那双倒映著宇宙生灭的眼睛,露出了些许笑意。
    “看来,你已经感受到了。”
    “混沌,不是毁灭,也不是虚无。”
    “它是包含了一切可能性的『一』。是所有秩序的母亲,也是所有生命的摇篮。”
    老者缓缓抬起手,指向那片由无数法则丝线构成的洪流。
    “看,这些秩序,这些法则,它们並非凭空而来。”
    “它们都是从混沌之中,『诞生』出来的孩子。”
    “雷霆,是从混沌中劈出的第一道脾气。”
    “光明,是从混沌中亮起的第一丝好奇。”
    “生命,是混沌做的第一场梦。”
    老者的手掌,轻轻在那片法则洪流之上抚过。
    “神王在时,他维繫著这些『孩子』与『母亲』之间的平衡。孩子们向母亲汲取力量,又用自己的方式反哺母亲,让混沌的生机源源不绝。”
    “可创世神陨落了。”
    老者的声音低沉下去。
    “孩子们失去了管教,开始疯狂地从母亲身上汲取力量,却忘了回报。”
    “它们甚至为了爭夺母亲的宠爱,彼此攻伐,制定了无数规矩,將母亲层层包裹,层层枷锁。”
    “它们忘了,没有混沌,便没有它们。”
    “全宇宙都是混沌所创造!”
    老者转过身看著叶星辰。
    “混沌体,在过往的亿万载岁月里,万千世界也曾诞生过。”
    “但他们,都远不及你。”
    “他们的混沌,有的沾染了无尽的杀戮,化作了纯粹的毁灭。”
    “有的混杂了滔天的欲望,变成了吞噬一切的贪婪。”
    “更有甚者,被后天领悟的法则所污染,变得不伦不类。”
    “他们,只是窃取了混沌的一丝力量,却永远无法理解混沌的本质。”
    “但你不同。”
    “你身上的混沌之气太纯净了!”
    老者的声音愈发激动,带著一种近乎朝圣般的虔诚。
    “就仿佛……你就是那位陨落的创世神本尊。”
    “重新走了一遍轮迴!”
    创世神转世?
    开什么玩笑!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运气好,得到了一个逆天的金手指而已。
    现在,这个天庭最神秘的老傢伙,却告诉他,他可能是这个宇宙的创世神?
    这也太离谱了吧!
    老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摇了摇头。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你拥有这全宇宙最纯粹的混沌本源。”
    他抬起手,指向那奔流不息的法则洪流。
    “这些迷失的孩子,它们早已认不出被自己层层束缚的『母亲』。”
    “它们只会遵循刻板的规则,疯狂地汲取力量。”
    “但它们,会认得你。”
    老者的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焰。
    “因为你的身上,有『母亲』最纯粹、最原始的气息!”
    “去吧。”
    “去感悟它,唤醒它,然后……”
    “掌控它!”
    “让这些早已忘本的孩子,重新记起它们的源头究竟是谁!”
    “这,是天庭唯一的生路。”
    “也是你,身为混沌神,迈出的第一步!”
    话音落下,老者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渐渐融入了周围的法则光芒之中。
    一道悠远的声音,在叶星辰的耳边最后响起。
    “天庭的未来,万界的命运……”
    “都交给你了。”
    ……
    老者消失了。
    整个本源空间,只剩下叶星辰一人。
    他独自站在这法则的洪流之中,感受著那足以让任何神王都为之战慄的浩瀚伟力。
    掌控它们?
    说得倒轻巧。
    这每一道法则丝线,都重若星河,都蕴含著一个世界的生灭至理。
    强行掌控,无异於螳臂当车。
    叶星辰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急著去触碰那些法则。
    他开始回想。
    回想自己这一路走来的一切。
    为什么是我?
    这个终极的哲学问题,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穿越前,他只是地球上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
    最大的梦想,就是赚点小钱,找个漂亮老婆,过著没事看看片、打打游戏的咸鱼生活。
    他不好斗,也没什么野心。
    得到混沌神力这个“金手指”后,他最初的想法,也只是用它来保护自己在乎的人,顺便……让自己活得更瀟洒一点。
    征服诸天?號令万界?
    算了吧,太累了。
    有那功夫,陪老婆们逛逛街,游山玩水,不香吗?
    “金手指……”
    叶星辰在心中咀嚼著这个词。
    他一直把它当成一个外掛,一个可以让自己在人生这款游戏里为所欲为的作弊码。
    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才是那个“金手指”本身?
    老者的话,点醒了他。
    纯粹。
    为什么自己的混沌之力,会是“纯粹”的?
    或许……
    正是因为自己那份深入骨髓的“懒”?
    正是因为自己那点没什么出息的“咸鱼”理想?
    他从不曾想过要用这力量去建立什么秩序,也不曾想过要用它去毁灭什么存在。
    力量,对他而言,只是守护日常的工具,而不是追逐野心的阶梯。
    无为,方能无所不为。
    不爭,故而天下莫能与之爭。
    这份源自地球古老文明的智慧,在此刻,与他神魂深处的混沌本源,產生了奇妙的共鸣。
    所以……
    我这个全宇宙最没上进心的咸鱼,才是最接近“混沌”本质的存在?
    这个念头一起。
    叶星辰笑了。
    他觉得这个结论,荒谬。
    就在他想通这一点的瞬间。
    他体內的混沌神力,不再沉寂。
    它们像甦醒的巨龙,发出了欢愉的咆哮,主动与外界那片法则洪流连接在了一起!
    嗡——!
    原本只是在他身边静静流淌的法则丝线,仿佛受到了某种致命的吸引,瞬间变得狂暴起来!
    那代表著“雷罚”的紫色丝线,如同一条调皮的电蛇,亲昵地缠上了他的手臂,发出“滋滋”的声响。
    那代表著“光明”的金色丝线,化作温暖的光晕,柔和地笼罩著他,仿佛在拥抱一位久別重逢的亲人。
    生命、死亡、时间、空间……
    亿万道曾经高高在上,连神君都要小心翼翼去引动的法则,在这一刻,都如同归巢的倦鸟,乳燕投林般,爭先恐后地向他涌来!
    它们没有攻击。
    只有依赖,只有亲近,只有源自本能的……臣服!
    它们,在欢迎自己的“母亲”归来!
    叶星辰缓缓睁开双眼。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倒映著整片法则的星河。
    他不再需要去“掌控”。
    因为从这一刻起。
    他,就是这片本源。
    他,就是天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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