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161分钟
    李恆露笑,主动打招呼:“好久不见,戴清同志。”
    戴清调整一下情绪,走过来:“让你见笑了。”
    李恆问:“犯了什么错?让你这么生气?”
    戴清扫眼四周,见没人后,小声说:“两人不学好,躲在角落里接、接吻,被学校领导发现了。”
    说“接吻”二字的时候,戴清停顿了一下,明显不自在。
    因为她突然发觉,论起不学好,大学生里还有谁比得过眼前这人?不仅谈恋爱,还脚踏几条船,不仅吻女生睡女人,还和老师有感情牵绊,有宋妤、麦穗、
    肖涵和余老师这些人间绝色还不知足,还把诗禾拉下了水,她就没见过这么坏的男人。
    问题是,她对这个坏男人没一点免疫力,以前还甚至好几次动过给他做地下情人的念头。
    李恆问:“然后学校领导就找你麻烦?”
    戴清点头,又摇头:“找我麻烦倒谈不上,但领导脸色非常不好,要我管理一下学生会的纪律。”
    李恆问:“你怎么管理的?”
    戴清说:“骂一顿,从学生会踢掉。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到处都是,不稀罕。”
    李恆汗顏:“还好我当初没进学生会。”
    戴清笑了笑:“找麦穗?”
    李恆道:“嗯,也顺便看看你。”
    这话戴清听听就算,没放心上,好奇问:“你连著两个月不在学校,去哪了?”
    李恆道:“我的印象里,你好像不是这么爱八卦的人啊。”
    戴清说:“你对我了解多少?不爱八卦,不代表不会八卦,你知道学校最近两月在传你什么吗?”
    李恆问:“又传什么消息?”
    戴清说:“都在传你和余老师私奔了,不要麦穗了。”
    李恆:
    ”
    ”
    他问:“这话你信不信?”
    戴清说:“我自然不信。但余老师確实是和你一起消失的,难免大家不会多想。”
    接著她又讲:“不过隨著你如今现身回来,这些谣言自是不攻自破。”
    李恆道:“我確实和余老师去了一趟东京。”
    戴清有点儿懵圈,“去东京?不会是余老师怀孕了吧,去那边躲著生孩子?
    ”
    李恆眼皮跳跳:“你能不能有点脑子,如果余老师怀孕,用得著躲?”
    戴清恍然,笑道:“也是哦,以余老师的个人条件和家庭背景,生孩子肯定也是光明正大生,確实是我小心眼了,思维钻了死胡同。那你们去东京干什么?
    旅游?”
    李恆问:“有没有听说日本股市暴跌的消息?”
    戴清点头:“以前很少,这两天报纸上有很多相关报导,据说那边很多家庭破產了,跳楼了。”
    李恆点头:“亲眼所见。我和余老师去那边,与股市有关。”
    听闻,戴清明悟过来,估计是捞钱去了,这么久没回来,可能还捞的不少。
    戴清说:“要不毕业后,我给你打工吧,要不要人?”
    李恆问:“你的梦想不是要从政吗?”
    戴清嘆口气:“那確实是我的梦想,但我出身太过平凡,长相又有些漂亮,我现在想想,觉得从政或许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有其它出路,我也会认真考虑。”
    李恆听出了其话里的担忧,也明白过来,眼前不爱八卦的姑娘为何今天突然变得八卦起来,感情是在为这句话铺路,是想毕业后多一条退路。
    李恆收起玩笑表情,庄重开口:“行,能当上復旦学生会主席的人必定有几把刷子,你要是真想来帮我忙,我会很欢迎。”
    戴清笑著甩下头髮,“那我可是记住你这话了。”
    说著,她看下手錶,“还有6个节目彩排完毕,你要不要去坐一会?麦穗应该知道你来了,待会我带她来找你。”
    李恆摆摆手:“不用,你去忙你的吧,我到这等叶寧。”
    听闻,戴清真走了,她手头確实还有事要安排。
    没多久,叶寧来了,手里拿著一份千层饼和一瓶汽水,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跟前:“为了討好你这大富翁,老娘亲自去校外买的,你先將就吃一点吧,晚餐诗禾会请我们吃大餐。”
    “大餐?”李恆接过千层饼,吃了起来。
    “对啊,她拿了含金量那么重的大赛冠军,不得请大餐么?本来她早就该请了的,但却定在了今天,某某人,你知道为什么不?”叶寧故意说。
    李恆好笑,却没搭话,“国內报纸报导的多不多?”
    “多啊,或者不能简单用多来形容了哇,简直是铺天盖地好吧,说什么国人的骄傲,说什么民族之光,咱家诗禾好好出了迴风头。”叶寧在一旁逼逼赖赖,绘声绘色地描述。
    如果是几年后,或许报纸不会用这种形容词,但在八十代末尾的多事之秋,这些词汇还真有很大可能。
    李恆问:“孙曼寧都去跳舞了,你怎么没参加?”
    叶寧抬起右腿,愤愤不平地说:“我腿太长了,她们讥笑老娘跳舞彆扭。说是一根竹竿顶著一块破抹布在扭来扭去,我当时还动手揍了好几口无遮拦的傢伙。
    “
    李恆哈哈大笑。还別说,还真別说,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个还高,和竹竿没甚区別了。
    叶寧气鼓鼓,不满道:“你在看我笑话?”
    李恆连忙摇头:“没有的事。正所谓吃人嘴短,我哪能看你笑话呢。”
    彩排结束,麦穗终於赶了过来。
    李恆看到她,眼里的別样一闪而过,直接说:“我们回家。”
    麦穗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蠢蠢欲动,身体中莫名有一股热流涌动,嘴上却极尽温柔:“嗯嗯。”
    走出相辉堂,麦穗左顾右盼,问后面的叶寧:“寧寧,你有看到诗禾和曼寧没?”
    叶寧瞅一眼前头的李恆,也不知道他和诗禾是不是在闹矛盾,回答说:“曼寧陪诗禾回去了,走了差不多20来分钟的样子。”
    往前走一阵,等到路上人少了,麦穗才同李恆说话:“放假前,你还会出去吗?”
    李恆摇头:“不了,这学期旷课太多,打算好好上一个月课。”
    他本想说好好陪麦穗,可瞄眼叶寧这电灯泡,话到嘴边改了口。
    麦穗说:“昨天傍晚,黄昭仪来了一趟庐山村。”
    李恆停下脚步,看著她。
    麦穗解释:“她是来送手稿的,《末日之书》。”
    原来如此,《末日之书》完稿后,他就留在了宋妤和子衿那里,想来宋妤托大青衣送过来的。
    他忽然想到:这么讲,那宋妤和大青衣应该是会面了吧,也不知道两女会聊些什么?
    会不会聊到孩子的事?
    见他久久无言,麦穗贴心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没,我在想事情。”李恆道。
    麦穗嗯一声,明白有些事情他当著叶寧不便多说,於是也不再多问。
    回到庐山村,一路受够了当电灯泡的叶寧一溜烟跑进了27號小楼。李恆和麦穗则继续往前走20多米,掏出钥匙进了26號小楼。
    刚进屋,脚后跟把门一关,李恆就从后面抱住了麦穗,不待她说话,嘴唇就贪婪地从她耳垂处开始疯狂亲吻,而后沿著脖子、肩胛骨往下——
    ——.
    隔壁,27號小楼。
    看到叶寧风风火火跑上二楼,屋里的孙曼寧奚落问:“妈的,把老子嚇一跳,你躥这么快干毛呀,见鬼了?一对平胸也有人追著要?”
    叶寧来到周诗禾跟前,端起一杯热茶就往嘴里灌,“孙曼寧你个贱人能不能闭嘴?小心老娘把你皮剥了餵狗。”
    孙曼寧探头看向楼道口,见后续没动静就问:“李恆不是回来了么,怎么没上来?”
    叶寧看看沙发上的周诗禾,小心翼翼地说:“他和穗穗回了自己家。”
    闻言,孙曼寧立马闭嘴,不问了,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那硕大的物件,心想:麦穗这是做新娘去了咧。
    客厅突然安静地可怕。
    孙曼寧和叶寧默默观察著周诗禾,不敢言语,生怕触动了诗禾的敏感神经。
    在两女看来,诗禾也好,麦穗也好,都是她们的好朋友,可惜却同时爱上了李恆,这让她们处在中间也很为难。
    尤其是这当口,用脚指头也能想明白一件事哇:那混蛋指不定正压在穗穗身上使坏哩。
    她们能想到的,聪慧的周诗禾自然也能想到,她下意识扫一眼茶几上的时钟,2:41
    孙曼寧与叶寧对视一眼,也瞄了瞄茶几上的钟。
    周诗禾拿过一个新杯子,自顾自又倒了一杯热茶,轻声问两人:“今晚我们去哪里吃?”
    孙曼寧说:“蓝天饭店。”
    叶寧说:“老李饭庄。”
    两女几乎同时出声。
    说完,两女开始互相攻击。孙曼寧骂:“一对a又有什么资格叫囂?”
    叶寧气得直接用武力镇压,双手双脚钳住孙曼寧,进行了一场惨无人道的殴打。
    周诗禾对两女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慢条斯理喝完一杯茶后,起身去了琴房。
    没一会,悦耳的琴声以27號小楼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开来,正是巫漪丽的大成之作《梁祝》。
    钢琴曲一响,周边有好多教授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计,竖起耳朵倾听。
    以前这些邻居就知道周诗禾很会弹钢琴,如今有著大赛冠军的耀眼光环加持,他们更是宝贝了,更是珍惜了。
    所有人都清楚一件事,现在还能免费听,等人家毕业了,再听就得去音乐会演奏现场嘍,要付钱嘍。
    钢琴曲一响,客厅正打闹演戏的两女也默契放开了对方。
    孙曼寧说:“唉,为什么我觉得这钢琴曲好悲伤?”
    “换做是你弹,你也会如此啊,自己喜欢的男人如今可能正趴在穗穗身上,谁都会吃醋的。”叶寧讲。
    孙曼寧骂道:“那混蛋怎么不收敛一些,现在可是白天哎。”
    叶寧说:“白天晚上有什么区別,晚上他就不欺负穗穗了?晚上诗禾就不会多想了?只怕会想的更多,只怕会想一夜不会合眼。”
    孙曼寧觉得这话挺有道理的,至少白天诗禾还能用钢琴消愁,到了晚上,胡思乱想可能会让人更加烦躁。
    叶寧凑过来一点,压低声音问:“喂,你说那么大,穗穗能装的下?”
    孙曼寧歪歪嘴:“应该能吧,肖涵都可以,凭什么麦穗不能?要是如同苏妲己转世的麦穗都应付不了他,他这些红顏知己还有谁能满足他?不得一晚上死一个?”
    叶寧捂嘴大笑,偷偷说:“我好担心诗禾。”
    孙曼寧比个中指,“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再说了,有些女人看起来柔弱,但床上可厉害呢,就你这棺材板板,真到床上了,估计还不一定有诗禾的能耐。”
    “妈的,你一天不说我的胸,会死啊?”叶寧跺脚,又想打人。
    孙曼寧一点都不怵:“谁让你这么奇葩,长这么一对胸,老娘就算割了也比你大哈。”
    没有意外,客厅再一次鸡飞狗跳。
    连著开闸4次,李恆浑身通透,终是意得志满的去了淋浴间。
    麦穗闭著眼睛休息,一时半会动不了。
    不过好在她身体恢復非常快,10来分钟过去,她又能下床自如行走了,好像之前的瘫软从没出现过一样。
    这也是李恆最宝贝和惊喜的地方,麦穗如同一座宝藏,在房事一道上再生能力非常强,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般。
    半个小时后,两人穿戴整齐,从26號小楼走了出来。
    .
    此时外面下起了大雨,豆大的雨珠子砸在屋檐瓦楞上叮叮作响。
    李恆撑开伞,把一般伸到麦穗头上,在她耳边说:“老婆,还是和你在一起舒服。晚上我们继续。”
    麦穗哪里听不懂的话里话,面上悄然升起一抹红晕,柔声说:“晚上我和诗禾睡。”
    “啊?”李恆啊一声。
    麦穗羞赧,不和他对视,偏过头说:“以后一个星期最多给你两次。”
    李恆愣住,盯著她看了好半晌才出声:“不是,你来真的?”
    麦穗低头看著地板:“我是为你考虑,你不是只有我一个,长久下去,多了你身体会吃不消。”
    本来,这些话令人难以启齿,以她的性子是说不出口的。
    可她最终还是咬著牙说了,就是担心他贪得无厌,年纪轻轻把身体弄垮掉。
    老实讲,她很喜欢这个男人在自己这里卖力的样子,可她不能为了一时欢愉,就害了他。
    相比於床上那些芝麻大点的事,她更爱这个人。
    她曾经甚至想过,只要能呆在他身边,哪怕是柏拉图式的爱恋,她也甘之如飴。
    李恆抗议:“谁说的,刚才是谁没力气——”
    不待他说完,麦穗直接打断他的话:“我答应过宋妤,也答应过诗禾。”
    李恆懵逼,眨巴眼问:“宋妤能理解,诗禾——?”
    麦穗对他掏心掏肺,没有任何隱瞒:“在子衿没怀孕前,诗禾对你们的爱情抱有很大憧憬,那时候她是一心想嫁给你的。所以我们之间有默契。”
    什么叫默契?
    就是周诗禾虽然没有明著跟她提出要求,要求她节制。
    但姐妹俩一个眼神交流就心领神会,诗禾不说,麦穗也能自行领悟。
    当然,除了担心他身体,除了对宋妤和周诗禾允诺外,她也害怕未来婆婆找过来,所以她要早早严格眼球自己。
    听到“诗禾曾经一心想嫁给自己”这样的话语,李恆捉弄麦穗的顽皮心思登时烟消云散。
    他顿在原地,抬头望向隔壁27號小楼,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麦穗凝视著他侧脸,也没出声打扰,在雨中默默陪同。
    良久,良久,李恆嘶哑问:“麦穗,你说,我是不是非常混蛋。”
    麦穗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因为从客观事实上讲,他太过风流,当得起一声混蛋。
    可从主观感情上讲,这是自己男人,自己爱到骨子里的男人,她自动摒弃了这些不好的词汇,也早就过滤了他的不好一面。
    有时候不说话,也是一种答案。
    李恆伸手牵住她的手:“我答应了宋妤和余老师,今生不会再给你们找新姐妹了。”
    听到“宋妤”这块金字招牌,麦穗瞬间百分百信了他的话,娇柔一笑说:“好。”
    四目相视一阵,麦穗伸手帮他摘掉头髮上的一根毛巾脱丝,温柔说:“走吧,我们去找诗禾,她们估计在等著我们一起吃晚餐。”
    “。”李恆应声,两人朝隔壁小楼走去。
    路过24號小楼时,他隨口问一句:“新来的教授?”
    “嗯,是一对教授夫妻,有两个女儿。大的好像在读高中,小的才7岁,很可爱。”麦穗说。
    李恆问:“他们多大?”
    麦穗说:“男教授年纪大一些,快50了。她妻子听说是他曾经的学生,小个十来岁。”
    李恆为这对教授夫妻暗嘆口气,这是恰好赶上计划生育国策啊,假如以后想要个男孩,基本是没可能了。
    进到27號小楼。
    两人才收伞,就见孙曼寧和叶寧已经嘻嘻哈哈迎了过来。
    麦穗抬头看上二楼,“诗禾在琴房练习多久了?”
    孙曼寧估算:“应该有快4个小时了吧。”
    就在这时,楼上的钢琴曲进入了尾声。
    麦穗踏楼梯,上二楼,来到了琴房门口。等到里边的弹奏完最后一个音符,她才推开房门。
    麦穗探头喊:“诗禾,天快黑了,我们去吃晚餐吧。
    周诗禾回眸一笑,稍后抬起右手腕看时间,6:32
    2:41—6:22
    足足161分钟。
    没来由地,周诗禾心里有些沉闷,好似有一块巨石压在上面一样,让她一时喘不过气来。
    见闺蜜端坐在凳子上没任何动静,麦穗走进去,关心问:“诗禾,你没事吧?”
    周诗禾轻巧笑一下:“没事,可能是坐久了,腿有些麻。”
    麦穗伸手去扶她:“我扶你起来,你跺跺脚。”
    周诗禾缓缓站起来,忽地说:“穗穗,你今天很美。”
    麦穗怔一怔,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窘迫说:“连你也取笑我了吗?”
    周诗禾踟躕片刻,轻轻问:“他很能折腾?”
    麦穗鼓鼓可爱的腮帮子,稍后帮她解惑:“他在东京应该没碰余老师。”
    麦穗清楚,闺蜜不会无聊到拿床上之事来打趣自己,这样问,必有目的和深意。她也是思索一阵才恍然大悟。
    听闻,周诗禾心口的压力霎时去掉一大半,那种要命的窒息感也消失不见:“去老李饭庄,还是去蓝天饭店?”
    麦穗说:“现在有些晚了,去老李饭庄怎么样?”
    周诗禾看著她,浅笑没说话。
    麦穗无语,用手拍了闺蜜手臂一下:“晕死,算我自作多情,感情你不是问我的,是问他的对吧?”
    周诗禾安静没出声。
    麦穗盯著闺蜜眼睛,故意说:“就去老李饭庄,他欺负了我一下午,现在肯定听我的。”
    周诗禾用右手捋了捋耳畔细碎髮丝,越过穗穗,静謐说好。
    两女一前一后来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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