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怜星有喜,邀月回宫
    “咔。”
    “咔。”
    閒著也是閒著,邀月也嗑起来壳黑仁白的西瓜子。
    杨康享用著邀月的洗澡水,看她白衣宽袍披头散髮背对,连续不断地传来“咔咔”声响,好似一只偷吃的白毛鼠鼠。
    半截观音?地涌夫人?嗯..::..还好,邀月只杀人不吃人。
    我也不是不近女色的圣僧。
    不一会儿,邀月发出的“咔咔”声断了,杨康琢磨著她嗑的频次,心道大约是嗑完所以住嘴了。
    她问道:“你还未好!?”
    “没有。”被询问的逆徒老神自在地亲手给水里凝结出些冰块,这大热天的,冰浴还是很爽的。
    他拋出一块冰碴子丟给邀月,给师父擦手。
    邀月接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逆徒用明玉极寒真气把他的洗澡水凝结成冰..
    啪!
    摔!
    逆徒!
    明玉功是这么用的吗?!
    邀月搓掉手上的水渍,心道这逆徒与怜星此前在外还不知玩弄出多少样,简直可恶“邀月,你可以来帮我搓个背么?”逆徒发出无理要求。
    邀月断然拒绝,冷声呵斥痴心妄想。
    “可是怜星搓得很好呢,你不会不如妹妹吧?”
    “无缺,你不要得寸进尺!”
    “邀月,你真是没有怜星温柔体贴吶。”
    “不过也好,你若是也温柔体贴了,那便不是我的邀月宫主、我的大师父了,继续保持,我很喜欢。”
    “呵。”邀月忍不住轻哼,谁要你喜欢,我只要打败你得到你就够了。
    “但是不许滥杀无辜。”
    ,邀月面色又冷。
    呵,他嫌弃我滥杀无辜。
    翌日一早。
    以入定练功代替睡觉面对面打坐熬了一夜的杨康邀月婉拒了李家老家主的盛情挽留,离开了雅州城,继续往人跡罕至、山清水秀处再战一场。
    这天下午,赶去峨眉派捧场凑热闹的李家少主回来了家中,与父母说起来移宫奇闻。
    直把听眾惊得目瞪口呆。
    老李颤声道:“与公子在一起的並非他夫人???”
    小李见得爹娘色变,奇怪应道:“或许以后也算是了吧,少宫主捨身饲魔,孩儿佩服至极!若使邀月宫主祸乱江湖,还不知要造下多少杀孽呢。”
    老李连忙唤来下人,让他们將公子二人住过的客房封存、用过的寢具浴具都放入客房中不许再动!
    要供奉起来!
    小李:“???”
    不是,邀月宫主杀来我家了?
    小李赶紧跪跌在爹娘身前,抱住腿。
    確认,是活的,不是鬼。
    小李嚇得痛哭流涕,爹娘没事,这真是太好了。
    老李扶起来儿子,感嘆道:“难怪少宫主与大宫主手中牵著一根不似凡物的银索,原来是少宫主隨时隨地都在限制大宫主行凶为恶吶!
    捨身饲魔!好一个捨身饲魔!少宫主果然不愧是灭魏无牙、剿恶人谷的盖世大侠!为了天下苍生,少宫主何其仁义啊!”
    老李感动落泪。
    不敢不感动,移宫这两人交手,能把峨眉山都给平了,这还是人吗?
    还好自己招待得有礼有节恭敬无比,见得任何异状,都没有多问,不然的话咱们李家该会是什么下场?
    少宫主能拦得住邀月雷霆震怒吗?
    或许可以,回想起来,邀月宫主神色平静寡言少语,似是对少宫主言听计从?
    莫非已然被降伏?
    嘶.:
    “爹爹,呢......话又说回来,那邀月宫主姿色......
    “住口!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你別瞎打听!”
    江湖八卦,只要是够劲爆且无正主闢谣的,传遍整个武林不必多久。
    武林禁地绣玉谷移宫的大宫主邀月爱上了自己的徒弟无缺,对自己义女无与无缺棒打鸳鸯横刀夺爱,引得无缺与邀月大打出手、崩塌了峨眉峰巔,最后公子捨身饲魔、携邀月避世而去....
    两个月以来,这样简略粗糙版本的传奇故事在江湖中已然过时了,更有许多把其中细节添油加醋丰富的升级版本在各地流传。
    反正邀月与杨康在每次大战三天三夜的休战日后,漫无目的地来到每一处,所听的都是全新版本。
    但是其內核未变,大宫主横刀夺爱、公子捨身饲魔!
    “呵呵。”
    邀月只是冷笑。
    有逆徒所限,受了她不杀之恩的世人数目正在飞速上涨,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杨康感觉,自己若有个功德系统,是该立地成佛了。
    邀月是真想大开杀戒,但每次都是被他拉走、拉到荒郊野岭继续大战一场消消气。
    后来,经歷得多了,她逐渐也变得不在乎了。
    於是,江湖上更流传起来邀月与无缺惊天动地大战的传闻。
    因为邀月变得不在乎了,便也更不在乎世人目光的聚集了。
    无论是荒山野岭、江河湖泊、繁华闹市、白天黑夜,只要是她兴致来了,便要与逆徒战上一场。
    许多人、许多地方,都有亲眼目睹这二人交手的绝世风采。
    这些消息逐渐流传回了峨眉山。
    倒是让怜星他们十分安心,无缺平安无事,而邀月听起来似乎也並未太过疯狂。
    这一日,怜星正在与燕南天、路仲远、史扬天、萧女史、称十八等人交流谈论武学,神锡道长、江小鱼、史蜀云、黑蜘蛛、张菁等人都在下旁听学习。
    忽然,怜星与路大侠討论著达摩神功源流之一瑜伽密乘的无比之上妙法时,她没忍住一阵反胃,竟吐了出来。
    路仲远惊呆了!
    我不就是驳斥了几句关於天魔六通说法是痴人妄想,竟然把侄媳妇怜星宫主给气吐了!?
    眾人神色各异,江小鱼眨了眨眼,看向张菁、铁心兰......哟,看来你俩跟老哥是有缘无分啦!
    张三娘跟燕南天耳语了几句,燕大侠也是双目圆睁,嘴巴懦了两下,没好意思说话。
    怜星也愣了一下,然后想到了什么,闭上眼探查到胞宫之中竟有胎心之音,顿时喝了口茶压压惊。
    她淡定道:“无妨,许是早上吃多了,我出去走走,消消食......草萤,你把此处打扫了。”
    说著,怜星便带著荷露离开,往断山之桥那处去了,只留下屋內眾人面面相。
    史扬天:“诸位,那今日便到这里吧。”
    萧女史:“是极是极、散了散了!”
    燕南天:“还请诸位勿要外传.....
    神锡道长:“贫道岂是多嘴多舌之人?定守口如瓶!”
    路仲远:“???”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啊?
    等萧女史、神锡道长等人都散了,燕南天嘆道:“莫非我义弟江枫血脉有续了!?”
    张三娘道:“不如去请万神医为怜星宫主把一把脉?若真是有喜,也好用些安胎养神的方子。”
    路仲远张大嘴巴,惊道:“什么?无缺的孩子!?”
    江小鱼只能暗嘆老哥牛逼,我这就要有侄子了?
    怜星后来给予此猜测以確认。
    江小鱼本要主动请缨下峨眉山去寻觅老哥,把这好消息告诉老哥,他在崑崙、峨眉呆得久了腻了正有继续去闯荡江湖的念头。
    但是被燕南天与怜星阻止了。
    燕南天是觉得小鱼儿武功练得还不足,不让他乱跑,若要让自已放心,起码得有你大哥初入江湖时的水平吧?你小子还得继续练。
    怜星则是不想让好徒儿分心,而且教姐姐得知此事,万一姐姐拼了命地也要杀回峨眉来教训自己呢?
    这可不行!
    把我孩子打掉了,我也是要和你拼命的。
    月圆之夜,紫禁之巔。
    寒风彻骨,吹动了两名绝世高手的惊天大战。
    这正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识的移宫大宫主与少宫主!
    杨康与邀月一路打过长江、打过黄河,借著一决胜负至死方休的由头,两人逐渐变成了游山玩水的旅程。
    他们领略过人间无数的美好,他们曾在长江之上从瞿塘峡白帝城到巫山神女峰御竹为一叶扁舟较量轻功;
    他们曾在武当金顶比剑,从日出到月落,从上千武当弟子的喧囂围观到无人能再直视他们的剑意锋芒:
    他们曾在洛阳古都外的龙门石窟踩著佛头比试指爪拳掌,这数万尊造像不过是所求无所显无所应的虚幻泡影,邀月不屑一顾、將一尊未完成的石雕徒手劈斩雕琢为自己容貌的神像,供世人顶礼膜拜,而杨康亦未示弱在邀月的注视中把怜星的容顏也留了下来;
    他们曾在黄河边驻足比拼內力,入冬水枯河浅、徒步跋涉便可抵岸,但邀月如何能忍受踩入淤泥污水的航脏,两人相视一笑耗费半日功夫,便將枯水河床冰冻,飘然横渡,谁也未言绕行或者其它藉以外力的手段:
    他们曾在东岳泰山....
    他们曾在渤海之滨....
    直至今日,他们在紫禁之巔决战。
    或者,这並不能称之为决战,只是邀月觉得皇宫之中那处风景不错,便选择了將今夜继续与这逆徒的较量放在了这里。
    “邀月,你想不想当皇帝?”
    虽然尚未有人发现他俩,但杨康与她的聊天並未偷偷摸摸鬼鬼崇崇。
    他们是光明正大地来到这人世间权力最巔峰处欣赏紫禁城夜景。
    “不想,无聊。”邀月淡淡回应。
    “天下至尊万民共主会无聊?”杨康是体验过的,不能说无聊,只能说若把天下万民放在心里会很累,没法安心修仙。
    “芸芸眾生,有几个配向我俯首称臣?”
    邀月看著逆徒,心道只有你一个配当我裙下之臣。
    “邀月,你或许该对凡夫俗子宽容一些,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理解你的志趣。”
    杨康伸手摸了摸月师父的头髮,邀月並未抗拒。
    这半年的形影不离、交战不息,两人的关係无比奇妙。
    是师徒、是同道、是姐弟、是情侣、是知己、是敌人.:
    邀月平淡地说道:“我不需要他们理解,你知道便够了。为了江枫与月奴,我蹉跎了二十年,我不会再为凡夫俗子的感受而耽搁任何事情。”
    杨康的手已经摸上月师父的脸颊了,他应道:“既然如此,不如放过燕大侠和江小鱼吧。”
    “你还没贏我。”
    “胜负有这么重要?”
    “与你的胜负很重要。”
    见逆徒无言以对,邀月微微挪动脚步,向他靠近了一些,小声说:“如果你不再见怜星......”
    “不行,你和她一个都不能少。”
    邀月斥道:“呵,无耻。”
    整个紫禁城顿时成了这俩人的战场,发现情况有异的內卫高手上来捉拿刺客,却完全追逐不到两人的身影,即使调来强弩、铺天盖地射去,亦全被两人周身六尺气墙挡住。
    只见密密麻麻的箭矢好如悬滯一般陷入气墙之中,杨康与邀月佇立在紫禁之巔,安然无恙。
    皇宫中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东厂、锦衣卫乃至京营也被调动,顿时引得许多江湖人土也好奇来围观窥伺。
    不过到底是首善之地,他们敢夜探紫禁城但也不愿明目张胆显露身份。
    只能暗自佩服移宫大宫主与少宫主都打上紫禁城了!
    少宫主不如杀入皇极殿夺了鸟位,换咱们武林中人来做一做这天下共主?大伙儿空有武功却报国无门吶!
    不过他们都觉得少宫主绝无此意,他即便组织了许多武林大事,但他却全未取权势一分一毫,与移宫数百年来的行事风格如出一辙,爭名却非夺利。
    悬滯的群箭缓缓化作冰渣子碎落,然后显现出白衣如雪的两个人。
    一男一女,如仙如神如鬼。
    他俩能被看得见的面容、双手,一半神光如玉、一半晶莹透骨。
    谁若说他俩是人,那绝对要被喷得狗血淋头。如此模样、如此武功,这是人?
    所有人都沉默了。
    上还是不上?
    生或者死?
    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或许这两位並非行刺,只是閒逛游玩至此的呢?
    “邀月,要去把皇帝提出来杀了么?”杨康问。
    坏了,无缺被邀月同化了,捨身饲魔者亦已成魔。
    眾人心中一沉,知晓情况的一些人心道还好陛下已被转移至秘密安全的场所。
    邀月已经大打出手出过气了,此时也並不恼,淡淡道:“你不是教我不要滥杀无辜,怎么自己说什么把皇帝杀了?”
    邀月此言一出,眾人都鬆了口气。还好,移宫大宫主是讲道理的。
    “这不是冒犯了你么?”
    “算了,是我们擅自进去了皇帝的家里,家奴奋勇御敌也不算冒犯。”
    殿下诸军无不感动,邀月宫主说我们奋勇御敌啊!
    “行吧,那天下之大,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杨康问她。
    邀月微微摇头,轻声道:“和我回绣玉谷吧,我们一齐参悟武学之至,不教任何人打扰。”
    她无视殿下眾人,悠悠抬眼,望入夜空中那轮皎洁明月。
    她是有一些妥协了,可以不杀燕南天、可以不杀江小鱼、可以不逼你发誓永不再见怜星。
    只要你与我回绣玉谷,你就可以得到你心心念念的大师父,你心里也绝不会再容得下其她人,邀月对自己有绝对的自信。
    明面上、暗地里,所有人都在看著少宫主,等待他的回应。
    江湖太小、凡尘太俗!公子,不如还是带著你大师父避世参玄去吧?
    杨康微微頜首,如果这是邀月的衣炮弹,不如先吃再说。
    翌日。
    京城之中再也寻不见邀月宫主与公子的身影,皇宫之中送出来一块皇帝连夜亲手製作的牌匾。
    上书:天下圣地绣玉谷移宫这块匾,送到了张家,惊得张家眾人面面相。
    官府之中,当然並非对武林中事一无所知,通过张三娘与燕南天的关係,是可以向移宫两位神人示好的。
    “邀月宫主承认紫禁城是陛下之私,陛下礼尚往来,亦承认绣玉谷是移宫之私......”
    “不过......”有人突发奇想,“若是邀月宫主把这块牌子掛在紫禁城......岂不是直接改朝.....”
    “蠢货!名者,实之宾也!移宫有几个兵?”
    回程中,邀月依旧並未停止与逆徒比试,毕竟若能使逆徒“任凭处置”,这才是令她最满意的下场。
    这期间,她惊嘆於逆徒关於移接玉运用的飞速提升,其精妙老道竟已不输她了。
    这更使她坚定地要把这逆徒带回移宫,绝不能浪费在蠢妹妹身边。
    我俩一同静心参研,將能孕育出何等绝世的武学吶!
    不过关於移接玉,杨康只是收穫了命书这一页中“救活被邀月杀死的怜星”的馈赠罢了,小鱼儿一甲子经验加持,也只是让此时的邀月堪堪觉得不输於她而已。
    这突如其来的奖励,让杨康意识到,此世的时间是已经过了原世界线中怜星被邀月杀死的节点。
    怜星算是重获新生,但他尚未知怜星更孕育新生了。
    回到移宫时,已是又一年春暖开、万物復甦之季。
    邀月警了眼逆徒冷哼一声,心想我若是赐予你一个孩子,你总该对我死心塌地了吧?
    就像江枫那样,对月奴至死不渝。
    杨康瞅了邀月一眼,哼哼唧唧地干嘛呢,难道你还有更年期?
    邀月牵动蛛丝银绳,把逆徒拉入漫山遍谷肆意生长的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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